readx; (第三更~最近备受鼓励,心怀感激!)
牛望秋尴尬地站在笛府门外,虽然已经托人进去禀告良久,可是自早晨到中午,却都没有人再搭理他,几次他要冲进门去,都被人委婉拒绝了,只能在笛府门外干等着出气。
而在议事堂内,此刻笛逊与笛声、笛响两兄弟均在其内,他们三人都坐着,笛逊坐首位,而笛响兄弟二人则坐在下首,三人的对面是脸色肃然的公孙止意。
“目前既然孔仲满已经身死,那么于饶州而言,便等若失去了主心骨,此时掌势的应是孔氏一族的二长老孔立迟。”
“他是个什么人物?”笛声对于孔氏一族的情况了解得并不清楚,除了孔仲满、孔仲义以及孔氏兄妹几人,其他人他倒是从未放在眼里,此时既然掌势的孔立迟,那么他自然也应该知道对方的情况。
“方略有失,进退失据。”公孙止意摇头轻道,他如此评价并不是刻意针对孔立迟,只不过据实而言罢了。之所以这样一个人能够做到孔氏一族二长老的位置,一则是因为孔仲满有意弱化整个长老会对他的控制,专门将他的地位从原本倒数几位擢升到了第二位;二则通过树立这样一个没有什么本事的人做靶子,让孔立迟代他吸引更多的批评与注意。
只不过,孔仲满却没有想到,孔雀等人也是因为认识到了他的这一性格特点,才以他为攻克点,成功策反了孔立迟,在杀孔仲满的行动中发挥了相当大的影响力。
“其实,这只是明面上的掌势罢了。”偷眼瞥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笛逊,公孙止意继续道:“按照饶州探子的回报,在这一次计划后最终获利的却是孔雀……”说到这里,公孙止意转眼笑看笛声,道:“听闻……您之前与这孔雀姑娘还有一门亲事来着……”
“这件事,我不是早就说过作废了么?”笛声声冷,说话时却看向了一旁的笛逊,见他脸上并没有其他情绪,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关州与饶州,只有一方能存,而存的一方必然是我关州,她饶州挡我之人,无论是谁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宋长恭那边怎么样?”对于笛声的话,笛逊置若罔闻,直接示意公孙止意停下,向笛响问道。
“一切如协议之中所言,等到咱们这边发动攻势后,会在西边同时配合,到时候两边夹攻一举克下饶州。”
“带兵之人确定了吗?”笛响回来时带来了令笛逊震惊的消息,宋长恭麾下第一谋将、天下第一杀势之人墨伏,竟然被软禁起来,不但被剥夺了兵权,便是连那学生田宫也被下达了必杀令,严令凡是见到田宫之人者直接击杀之。
若是如此,在他笛逊了解中,宋长恭手下便没有几个能够上得了台面来的将领了。
“是原来的八校尉之一,燕无暇。”笛响沉声应道,对于燕无暇他还专门做了一些调查,只不过其中有一些说出来或许会引得在场之中其他人不满,因此才稍稍迟疑。
“但说无妨。”笛逊稍稍坐正了身子,搭眼看了一旁脸色微冷的笛声道。
“藤虎……”笛响顿了顿,见笛声听到这话时果然眉头紧皱,重新组织了一番言语后才道:“当时上林之中藤虎被莫名摘去人头一事,便是他所为。”
“哦,原来是仇人啊。”笛逊轻轻点头道,他这话基本便将燕无暇与藤虎之死的关系下了一番结论,言下之意,虽然眼下与宋长恭合作不得不对燕无暇客气几分,不过等到事后,“仇人”一词的含义自不必多讲,燕无暇在这关州之内便等同于一具死尸。
“那牛望秋……”公孙止意见场内氛围稍肃,他赔笑着先向笛声、笛响示意,又向笛逊垂首道:“他的信您也已经看到,孔仲满身死确凿无疑……”
“公孙先生的意思……”笛逊轻轻点头直接问他的看法。
“您既然已经许了他,依在下的意思不妨也便认了这事。”公孙止意轻笑说道。
“哦?这是什么讲究?”笛逊似乎对于公孙止意的回答并不意外,问他缘由也不过是感觉有趣而问罢了。
“据在下所知,花恨柳此人,小气得很……”公孙止意的回应倒也简单,他答后便是笛逊也点头一笑。
“不过,那些桔子,还是要送过去的,要不坏了以后反而不好。”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打了一番,他便已经拿定了主意。
“这件事便交由你来办吧,地契你陪他去取来便是。”指了指公孙止意,笛逊向外招呼倒茶,笛福弓着身子小心进了来,领了茶壶又要小心退出去。
“笛福啊!”
看着笛福出门,笛逊轻声唤道,笛福听后当即停了下来,将弓腰的身子再往下弯,垂首低声应道:“老爷,笛福听着呢。”
“去跟着送桔子,看佘庆吃下去以后再回来罢……”
“是,笛福听到了。”应下之后,见再无其他吩咐,又低声一句“笛福先将水续上”便告退了去。
“笛福在我这里素来辛苦。”笛响轻叹一声,看似随口说道。
“我真的没有想到……”说到这里,笛声语气一滞,看着公孙止意道:“麻烦公孙先生了。”
“呵呵……您客气了。”公孙止意微笑着说道,又向笛逊躬身道:“那我这就去准备了。”
“唔,去吧。”笛逊点头,看着公孙止意出了门身影渐渐远去,等着笛福将茶奉上来,倒出轻呷了一口,久久才道:“散了吧!”
此时仙客楼外已经一次又一次地成为了欢乐的海洋。
先是寿山石,再是陈年酒,接着是那两扇生猪肉,一张棋盘,两壶棋子,三张圆凳……随着钱猫儿的报出,那两名打下手之人将车厢之内的东西一件件取出,随着赵得发将那重量一次次准确报出,现场时而安静,时而疯狂,动与静更替,笑声与掌声交织。
时间进行到一半,钱猫儿已经默写出了六十三样物件,而与此相对应的,赵得发也将报出了六十三个代表着重量的数字。
一旁不停地有店内的伙计取了钱猫儿拿出的物件去称,再与赵得发报出的数字相比较,其中误差最大者不过一两,也便是说着六十三件物品,赵得发几乎将重量估计的件件准确!
按照这个态势下去,相信马车中的物品很快便能依着钱猫儿拿出,赵得发也能将重量报出。甚至已经有勤快的伙计悄悄取了自己的工钱,准备封个红包提前送个彩头,希望以后能够得到两位代掌柜的关照。
不过,佘庆却丝毫没有什么较大的神色变化,初始时钱猫儿选择报出物件名称并让人搬下物件时,他曾稍稍惊讶了一下,毕竟能够选择从最重、最明显的物件开始搬,便足以表明在动手之前钱猫儿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他第二次感到惊讶时是赵得发报出那两扇生猪肉的重量,原本按照笛音已经给出的清单,两扇生猪肉的重量是算在一起的,一共两百二十八斤零四两,而赵得发报数时却是接连报出了两个数字:一百二十斤三两;一百零八斤二两。这两者相加,竟然只比着那总数重了一两!
不过,除了有数的这两次之外,佘庆便一直保持着从容淡定的模样,似乎他已经料定那最后几件物品,或许钱猫儿能够写得出,但是赵得发却不见得能够报得出重量一般。
实际上,佘庆确实是有意为难他们二人,莫说赵得发难以在最后报出重量,便是钱猫儿能否将东西列的周全一事上,他也心存着怀疑。
毕竟那几样东西并不容易看到。
“烧鸡半只。”看着钱猫儿将字写在那册子上,佘庆脸上轻笑,似乎自己的计划已经达成。
待人将烧鸡取了出来,一干围观人等正等着看赵得发如何将这不足三斤的半只烧鸡重量准确报出时,却听赵得发不带丝毫迟疑,直接开口道:“二斤九两九钱!”这是蒙的吗?旁人还不知道赵得发报出的数值究竟是真还是假,不过佘庆此时却是瞳孔微缩,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结果了!
因为他清楚记得方才清单上注明的这半只烧鸡的重量,就是二斤九两九钱,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他就竟是如何知道的?佘庆皱眉,回想着整个过程中赵得发并没有见过这车厢内的物品,又如何能够知道这半只烧鸡的重量?
佘庆心中的这番疑问也是钱猫儿的疑问,他虽然对于赵得发的本事也感到佩服,不过只在呼吸之间便将轻若半只烧鸡重量的数值报出,且报出的结果与测量结果不多不少,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赵得发此时脸上的笑容旁人是看不到的,如是能够看到他的眼睛,便会发现此时他的眸子里散发出的全是狡黠的神采!
他如何能够知道半只烧鸡的重量?这只需要知道他赵得发素来喜欢在后厨中找烧鸡来吃便能明白。之前去送花恨柳、佘庆等人去孔圈之时他便险险被发现过,本来他以为过了两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不过今早他去偷吃之时却听到佘庆找他,唯有将半只烧鸡放下,找了钱猫儿去见佘庆。
而那半只烧鸡,他但凡摸过、拿起过,便等说出它的重量……此时说出烧鸡重量,无疑是将一个早就熟背于心的答案公之于众罢了。
这一点,他又怎么会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