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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目不斜视的直奔钴鳐怀中,掩着樱桃小口嘤嘤哭泣,说:“老爷,你可算回来了,奴家这几日要难过死了!”
钴鳐皱着眉头,心疼的问:“谁又欺负我的宝贝凤心哪?”
凤心扭捏的抓着钴鳐衣襟,娇啧说:“老爷,你明知故问。大夫人趁着老爷你远行,又找由头作践妾身!老爷,你要替妾身出头啊!”
钴鳐扶着凤心的细腰,柔声说:“乖,别哭了,看得我都心疼。我这就给你出气去!”
“出气?出什么气哪?”凌空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
凤心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厌恶的蹙眉,斜睨了双眸朝那声源看去。傅妘和苳宵抬头时,正巧看见踏花石道上立着个魁梧的妇人,那妇人身材粗壮,却又满身珠光宝气,显得俗气不堪。而这妇人正是钴鳐的正室盔鳚。
“呵呵,夫人也出来了!”钴鳐听到盔鳚的声音,不禁讪讪笑起来,说。
“我说国师老爷,你都这把年纪了,一天还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啊?”盔鳚虽然生得五大三粗,但言语却十分诙谐。
“夫人说哪里话,我怎么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钴鳐忙说。
“你看看,你这凤心小妖精才娶回来几日哪,这又带一个回来。”盔鳚将目光转向傅妘,幽幽对钴鳐说。
“哪里又有一个?”钴鳐疑惑的问。当他顺着盔鳚的目光移向傅妘时,心中了然,遂说:“夫人,你弄错了,这个不是。”本国师只要将她弄进府邸里来,想怎么着还不是我说了算!
“当真不是?”盔鳚将信将疑的问。
“当然不是。”钴鳐再度确认说。
“那好。你说不是就不是罢!”盔鳚不以为然的道,回头盯着凤心说:“你状也告了,娇也撒了,这下该跟我走了吧!”
凤心闻言,忙朝钴鳐怀中一蜷,拽着钴鳐的领口,娇声说:“老爷,妾身不要去。”
钴鳐望向盔鳚,问:“夫人要让凤心去做什么?”
盔鳚妩媚一笑,说:“老爷,这是我们妇道人家的事情,你问这些干什么呢?凤心,快走吧!”
凤心抓着钴鳐的手,哀求说:“妾身不要去,老爷。”
钴鳐此刻左右为难,望着凤心可怜兮兮的模样心有不忍,但见盔鳚一脸冷然,知道自己也不能太过于护着凤心而惹恼盔鳚,遂将凤心推向盔鳚,说:“宝贝儿,我晚点来看你。”
凤心见钴鳐为难,只得撅着嘴说:“那好吧!”
盔鳚见此,冷冷一笑,率着侍婢朝西厢走,而凤心则一步一回头的随其去了。
钴鳐望着盔鳚带着凤心离开,在心中暗自舒了口气,对傅妘和苳宵说:“二位,里面请。”
傅妘、苳宵跟着钴鳐进了大厅,钴鳐命侍婢安坐上茶,待傅妘和苳宵坐下后,才说:“二位暂且就住在府上吧!”
傅妘听罢,觉察出钴鳐似乎有意回避瞻园渡等人的事,遂问:“国师,瞻护使他们呢?”
钴鳐嘴角一裂,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说:“你何必如此着急?”
傅妘正色说:“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敢怠慢我们?”
钴鳐冷笑说:“十八年前,大王就命人对你杀无赦!说到底,你不过是个逃亡在外的犯人而已!如今,本国师亲自将你请进府中好生伺候,你却还说本国师怠慢你。若是,本国师现在将你就地正法,也没有谁会说本国师杀错人了!”
傅妘见钴鳐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逃犯,便问:“国师,你既然说我是逃犯,那你窝藏逃犯不也是重罪吗?”
钴鳐听罢,轻笑说:“别跟本国师玩这套。本国师当初就已奉大王之命捉拿你,那时未捉住你,是本国师失职,但如今你既在本国师手中,本国师功过相抵,大王自然不会再责怪。倒是你,本国师原本是想取你性命,但现在,改变主意了。你愿意听听么?”
傅妘嘴角一扬,荡起一抹清冷笑意,问:“国师倒是说来听听。”
钴鳐阴霾一笑,盯着傅妘,眸中露出贪婪光芒。傅妘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块到嘴的肥肉,他岂肯轻易放弃。“既然你母后没有成为本国师的女人,那你就代替她成全本国师的心意如何?”
傅妘听罢,怒意瞬间窜起,指着钴鳐骂道:“无耻!”
钴鳐不怒反笑,缓步走近傅妘。苳宵见此,慌忙挡在傅妘身前。钴鳐停步,不屑的笑道:“真是自不量力!”
傅妘将苳宵拉开,对钴鳐说:“国师,你说这话为时过早!”
钴鳐冷眼看着傅妘,神色中却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说:“你现在的名字叫傅妘对吧!傅妘,本国师告诉你,大王唯一的继承人,就是你母后,阐孜琏,她被终身囚禁在厄鼻祖雪海海底。大王若是要再寻继承者,首先得选德高望重、人心所向之人,这个人除了本国师外别无他人!”
傅妘冷笑,说:“你想得到雪鲛国?妄想!”
钴鳐镇静的说:“是不是妄想,你看着就是。本国师不但要得到雪鲛国,还要让你做本国师的小妾!本国师就是要让世人看看,我,雪鲛国国师钴鳐,才是做这一国之王的人!今后,本国师还会开疆扩土,不仅限于这东文雪州的厄鼻祖雪海。”
苳宵听到钴鳐狂言,心中早是怒不可遏,他不等傅妘再言语,犹自挥起一拳击向钴鳐面部。钴鳐“啊”的惨叫一声,双手慌忙捂住鼻梁,发现自己鼻梁竟被苳宵一拳打裂,迸溅出血来。钴鳐疼得龇牙咧嘴,恶狠狠的瞪着苳宵,指使黑鲛人将他捆了,拖去府邸地牢。
傅妘见状,赶紧阻拦押住苳宵的黑鲛人,急声对钴鳐说:“你这个无耻的家伙,还不放开苳宵!”
钴鳐忍住痛,瞥见紧急赶来的药师正慌慌张张为他的鼻梁备药,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盯着傅妘问:“放他?你给本国师个理由。”
傅妘大声说:“你不是一心想取我的性命吗?你马上把他们放了,我的命全交由你就是。”
钴鳐冷笑说:“本国师刚才说了,若是你肯成全我的心意,什么事都好说。”
苳宵一听,立即喝道:“钴鳐老贼,你放肆!你竟然连姑娘的主意也敢打!她现在是雪鲛国唯一的继承者,你想都甭想!”
钴鳐盯着苳宵,目光中透出一股恨不得将苳宵剥皮喝血的神色,说:“想都甭想?哼!这里轮不到你这个贱奴说话!把他拖到密牢去,用电鱼曝击暴晒三日!”
苳宵闻言,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倾身上前,低声对傅妘说:“苳宵宁愿死也不愿看着姑娘你成全钴鳐老贼!姑娘是雪鲛国的唯一希望,切不可作践自己。你要相信,无论何时都会有拥护你的臣民在。还有,姑娘,我先前告知你的事,你一定要记得。”
傅妘含泪望着苳宵,见他意志坚定,忍不住朝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苳宵的要求。
钴鳐盯着傅妘和苳宵,心中正愤懑,谁知那药师在为他上药时点疼了他的鼻梁,被他一巴掌扇滚到一边。药师被扇倒后,赶忙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再度畏畏缩缩的试探着将药粉涂抹到钴鳐鼻梁上,又贴上膏麻,这才暗松一口气,飞快离开。
钴鳐伸手摸了摸已被上好药膏的鼻梁,疼得倒抽了一口气,随即缓步走近苳宵,扬手就赏给苳宵几个巴掌。他见到苳宵嘴角开始渗血,这才停手,说:“本国师做事就这样,别人给的痛苦,务必加倍奉还!”
傅妘望着苳宵红肿的脸颊,心有不忍,连忙将怀中伤膏拿出,正欲为苳宵涂抹在脸颊上,却不想被钴鳐一掌拍掉。那些黑鲛人见此,扭着苳宵将其带走。
傅妘捡起被钴鳐拍掉的伤膏,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滴,双目赤红,愤怒的说:“国师,你太过分了!”
钴鳐薄凉一笑,说:“一个贱奴,值得你为他掉眼泪吗?只要你肯依本国师,他们的性命就还你。你若是敢自作死,就别怪本国师下手狠毒!到时候,本国师会将瞻园渡一干人统统拉出来,先掏心掏肺喂食人鱼,再在每人身上剜上千百刀,直到他们断气为止!而他们的尸体,本国师会命人将其抛入海豸洞中,让他们在这世间无任何留存。”
傅妘听罢,惊惧的瞪着钴鳐,良久才说:“我若不从呢!”
钴鳐冷笑说:“瞻园渡他们的性命,本国师并不稀罕!傅妘,你若真想作死,那么,本国师会成全你,并且会为你而死的人更多些!到那时,你就会遭受国人唾弃戮屠!好好想想吧!哈哈哈……”
钴鳐笑毕,转身侧目对立在厅中的侍婢说:“送她去客房。若她有差池,你们也不要活了!”
那几个侍婢听罢,战战兢兢的跪地应道:“是,老爷。”
钴鳐满意的颔首,遂又回头盯了傅妘一眼,眸中尽是嘚瑟,宽袍一挥,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