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尊大佛已经在面前,想要逃跑都来不及,崇安侯为了这孽子大半家底都拱手让人,他的心在滴血,将管家毫不犹豫送到叶辰手里任人处置。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叶辰看着抖若筛糠的管家笑着对刚刚赶来的小允子点头,自然不放心把景蓝居交给这样的人,但丢去木匠铺那里打上几年白工还是行的。
“他的事情解决了,也该轮到你们。”
剩下的那些人规规矩矩跪在地上。
哪有原先的纨绔样?
身份再高贵能比得过平阴公主?正儿八经皇后养大,众所周知是最受宠爱的。
他们只恨没有把方振的嘴巴撕了。
还有那眼睛!
看上谁不好,居然看上公主,人家敢嫁你敢娶吗?
“放心我们也不是什么魔鬼。”
“这边赔礼道歉就算过了,但有个人你们别忘了,他千里赴京赶考,是为了功名,你们不也一样?有什么区别,与其闹的你死我活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枪打出头鸟。
法不责众的道理叶辰还是懂的,要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个遍。
积少成多。
万一闹大可就不妙。
纨绔子们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走得如此轻易,随后喜上眉梢。
看穷书生的眼神就像瞧见了活菩萨。
什么屈辱都抛之脑后。
有方振当前车之鉴,只要能好点心里就舒服了!
“对不起,是我等胡作非为,让你受不白之冤。”
书生面对这局面,有些手足无措。
干巴巴的回了两字。
“无碍。”
这场闹剧才算落下帷幕。
吃了那么多点心,叶辰打算打道回府,可他没想过书生的动作会比他还快。
疑惑的望向准备走出城门的那人。
他脚步一顿。
想起还差了些什么,对叶辰平阴两人拱手作辑。
“多谢两位贵人出手相救。”
“你要去哪?”
现在若是出城去远了的话,可没办法回来。
难道要返乡?
可看他并非会半途而废的人。
事实证明,书生确实如他所想那般,轻声答道:“应该是哪座庙,去里面暂住些时日,这是最便宜的客栈,但即便如此,小生也只能用劈柴换得去那住的机会,几两碎银只能勉强果腹。”
“日后若我谢子清金榜题名,定想办法拜会仁兄!”
说罢再度抬脚,只是这次他没能迈出步子。
叶辰将人给拦住。
他看着眼前即便浑身狼狈都护着书的人,眼中划过丝精光,随后大手一挥决定:“不必如此,若你当我是仁兄就去景蓝居住段时间,左右那边空着许多客房,腾出来给你备考便是。”
“当然不是免费居住,要帮忙在那打下手。”
文人大多心高气傲,不收嗟来之食。
他这样的做法。
给了谢子清体面与尊重,这让自从进京就被奚落的他鼻头一酸有些感动。
加上去城外破庙所有不便,就连沐浴
想到这,谢子清不再推辞:“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定会帮您把事情办妥!”
回京的马车上。
里头足够宽敞够叶辰与平阴面对面坐着,原本正吃着糖葫芦的某人抬头,直勾勾看向正闭目养神的男人,嘴巴一撇将山楂咬下来。
边吃着边含糊不清的说。
“你可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主,看上那书生哪里?居然值得得罪那么多纨绔,虽然都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但蚁多咬死象,你当真不怕他们认识些不简单的?”
权力倾轧,就目前而言。
叶辰还没有全身而退的能力,而不靠谱的太子,若在绝对的压迫下会成为将他推向深渊的第一个人。
平阴其实并不明白。
为何在没有保命手段前,叶辰要数次显露在人前。
而当事人听闻满不在意,长眉一挑带着些少年人的意气。
“那又如何?我与左右两相都过过招。”
“他们都不怕,难道要怕这些不成气候的纨绔?为什么救书生,说来是直觉,想必他能给我个惊喜,而且我捡到了一张东西,你且仔细看看。”
他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抽出张纸来。
上面是书生写的策略,字迹工整就像他那个人一样,但内容却出乎意料带着股锋芒。
在混沌的朝堂犹如一把利剑。
叶辰看来,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平阴对这种东西不太了解,但无论上面的措词还是眼前人的态度都告诉她不简单。
“你还真是运气好,居然捡到一块宝。”
谁能想到落魄潦倒,被纨绔欺压的穷书生会有这般不俗的文采?
叶辰也不谦虚,大大方方的承认。
“慧眼识珠。”
平阴信以为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只有他知道其实这是意外之喜。
即便谢子清没有这些前提,叶辰也会把人救下。
但既然能借题发挥为何不利用一番?
“武将那边有点人持续发展即可,左右其余的也不大信得过,都在朝堂汲汲营营,真要选还得是驻守边疆的那些,可文臣不好培养呀,所以干脆从还未入仕的挑选,我也是歪打正着,刚想找就送了个过来。”
“他必定能登榜,若猜错三甲必占其一。”
这般夸张的估计,让平阴险些收不住眼底的震惊。
惊疑的看向叶辰。
“是不是太言重了?”
“或许没遇见我之前不成,但有我在绝不会叫他和那么多挤在一起,好歹得来个探花郎才好听。”
大夏科举最重的就是策论。
就谢子清而言目前还太稚嫩,但如果有他帮忙的话就另当别论,好歹也汇集上下五千年的文化。
聪明人只需点拨一二,自然能融会贯通。
“也罢,你自己有主意。”
“但我想问,你在街上护着我时心底想的是什么?”
见其不为所动,平阴也不愿再多说免得扫兴。
她视线收回时落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睫毛微颤想到短暂的一瞬,鬼使神差说出句话。
叶辰闻言一顿,思索片刻后沉声道。
“保护私交甚好的朋友。”
即便如此,平阴竟还觉得庆幸。
至少不算太生疏。
但心口难免有些发酸,想到他不经意露出的半块红痕,知道叶辰身边有女人。
彼时马车停下。
她逃也似的推开门,只生硬地留下一句。
“至少不是护驾,本公主要走了,记得偶尔来琼玉宫走走,看看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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