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宴会厅里军政商三界要员的目光,夏志元夫妻走上了台。燃字阁http://m.wenzigu.com
台上鲜花高筑,夫妻两人相携立在紫檀精雕鎏金的演讲台后,看着国家宾馆宴会大厅里金玉交辉、高客满座,紧张、感慨、恍惚,各种情绪在心头,说不出的复杂。
女儿就静立在台下,以往,是他们在现场或是在电视里看着她站在台上,面对世界的目光。今晚,换成她立在台下,看着他们。
恍惚间,这些年的经历都在心头涌起,分家、华夏集团成立,一家人搬去桃源区,从此看着女儿创造一个又一个的传奇,走过荣光,走过质疑,太多的心路历程,几年间仿佛好几辈子。
如今站在这里,国家最高待遇的地方,面对各界要员的目光,夏志元此刻反倒心境平和,开口的时候,声音出奇地平静。
“各位贵客,感谢今晚前来祝贺小女订婚之喜。虽然只是订婚,身为父母,我们们也很感慨。没有想过她十五岁就敢独闯商场,但是,她闯了。没有想过她二十岁就会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但是,她决定了。这些年,很多人羡慕我们们,但其实我们们也有苦恼。天下父母心,不分高低贵贱,为儿女忧心操劳的心都是一样的。当年,我们们担心她会在商场遭遇挫折,她总是在用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告诉我们们,她的决定是正确的。现在,我们们同样担心她过早地决定婚姻大事,将来遇到的风雨也会比晚婚的孩子多。但这一次,我们们没有办法知道她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我们们只能祝福,用天底下父母对儿女最真诚的祝福,祈望他们未来多幸福,少风雨,一次携手,共度一生。”
夏志元感慨地转头,望向台下。夏芍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含笑的眼底微微晶莹。她知道,她的年纪对父母来说终究是小了些,大部分同龄人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她就决定了自己的婚事,而且还是徐家这样的家庭,他们担忧,但也只能祝福。
夏志元是忠厚老实的男人,他对妻女向来做得多说得少,今晚这番话,夏芍两世为人,也是第一次听见。无论台下的人会不会认为这番话里有场面话的成分,夏芍知道,父亲说的是真心话。
这就够了。
不需要别人懂。
台下还是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哪怕是出于捧场的心思,掌声也是必须的。
掌声落下,夏志元看向妻子,微笑间在演讲台后握紧了她的手。夫妻二十多年,交流早已不需要用语言,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懂。
不用紧张,老爷子都见过了,还怕见这些人?
李娟对丈夫笑了笑,她今晚一身量身设计的米色礼服,头发高绾,珍珠耳环和配饰,衬得气质温婉端庄。这些年,许是宅院里布下的五行风水局的原因,李娟不仅觉得身体跟年轻时候似的,连暗沉的肤色都渐渐变得白皙。尤其她身段保养得好,一直玲珑有致,站在丈夫身边,除了笑容有些腼腆,倒看不出,五年前夏家还是普通家庭。
“我要说的话,我先生都替我说了。”李娟还是头一回称呼自己的丈夫为先生,不由自己都有些脸红,但许是女儿下午的话起了作用,又或是刚才丈夫的话激起了她心中的一些情绪,一笑之后,她便接着说了,“我没有太多话说,只是身为母亲,有句话要交待女儿。”
李娟看向台下,夏芍回头笑着望来,眼神鼓励。
李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道:“妈结婚的时候,娘家人都不在了,有些话,没能听你姥姥嘱咐。但是还好,现在能嘱咐你。结婚以后,要孝敬长辈,做个好媳妇。”
话虽简单,却是母女之间代代相传的话。李娟话未说完,眼圈已红了,不知是否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艰辛磨难。
夏芍的眼圈也有些红,但见气氛安静,便不由笑着开口,“妈,今晚是订婚,不是结婚。”
美好的气氛被打破,李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气得直瞪女儿——有这么拆自己母亲台的吗?这孩子!她只是结婚的时候没能听见自己母亲的嘱咐,结婚后生了女儿又不让她操心,好不容易等来今晚,管她订婚还是结婚,说出来过过瘾就是了。这孩子居然拆她的台。
瞪归瞪,李娟却笑了起来,而宴会大厅里的宾客也被夏芍这句话提醒,赶紧鼓掌捧场。
夫妻二人在掌声中走下台去,之后,徐康国老爷子上台来为典礼结束致辞,而后宣布宴会开始。
国家宾馆里的菜品都是独特的,从八大菜系到世界各国风味的经典菜式都有,宴会菜品的品质自不必说,但品尝菜品只是宾客们的事,夏芍和徐天胤两人却还要给宾客们敬酒道谢。
敬酒之前,夏芍需要回房间换身礼服。造型师在房间里等候夏芍,原本不必徐天胤陪同,但这男人自从在红毯尽头牵了夏芍的手,就不肯放开,一路跟着她出了宴会大厅,来到了房门口。
夏芍走了一路,笑了一路。徐天胤不知她笑什么,只牵着她的手走在身旁,她越笑,他越看她,眼眸漆黑,眼神默默。
直到走到房门口,夏芍才忍不住了,“共和国最年轻的将军阁下,让人知道你这么粘未婚妻,以后的形象可怎么办?”
徐天胤给她的回答是把她拥住,像是在红毯尽头没抱尽兴,现在要继续。走廊上远远走来一名服务生,徐天胤也不管,直接把脸埋进夏芍的颈窝,磨蹭。
夏芍被他磨得发痒,一眼扫见有人来了,不由脸颊一红,把徐天胤推了推,“我要进去换身礼服,不许你进来。”
说罢,夏芍笑着敲门,进门的时候瞪了眼想跟进来的男人,在他怔愣的时候,把他关在了门外。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换好礼服回去宴会大厅,夏芍这也是不得已。要是某人在屋里,指不定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门外,徐天胤看着关上的房门,转头见一名服务生走来,便道:“房卡。”
服务生一愣,道:“徐将军要进房间?我马上下去安排。不过,我是上来传话的,有位没有喜帖的客人在宾馆外,请求见您。”
“不见。”徐天胤面无表情,连愣都不愣,直接拒绝。
“徐将军,这位客人是位女士,她说,她姓冷。”服务生道。国家宾馆这里可不是普通上流舞会,普通身份的人进不来,没有邀请,也没人来。像这位冷女士这样的人倒是少见,正因为她点名要求见徐天胤,接待人员见她气质不凡,这才答应上来问问的。
“不见。”没想到,徐天胤还是同样的话,只是这回声音冷了几分。
服务生惊得心里咯噔一声,却满心讶异,心道还真叫那位冷女士说准了。
“徐将军,冷女士说,猜得出来您不会见她。所以,委托我们们将这张纸条交给您。她说,事关您和夏小姐的事。”服务生说话间,便将纸条拿了出来,递给了徐天胤。
徐天胤微怔,目光往纸条上一落,这才接了过来。
见他接过,服务生大松一口气,一边暗道那位冷女士的神奇,一边告退下去帮徐天胤开房门去了。
徐天胤站在走廊上,打开了纸条。
这张纸条,只是一张便笺纸,折叠得规整。打开之后,上面只写了八个字。
徐天胤的气息却忽然一窒,明亮的走廊上,只照见男人僵直的背影和渐渐发白的指尖
夏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徐天胤背对着房门,低着头,像被人抛弃一样站在门口,瞧着背影,好不可怜。夏芍忍不住一笑,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她说要换礼服,以他的性子,不是该想办法进来么?亏她还怕他进来,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
“师兄?”夏芍笑着在背后唤道。
徐天胤没有反应。
夏芍笑意更浓,改口,“未婚夫?”
男人还是没有反应。
夏芍这才愣了愣,走到徐天胤身旁,顺道伸手去挽他的胳膊。没想到,刚一触到徐天胤,他忽然一震,像是刚回过神来,倏地转头。夏芍一愣,还没看清楚,男人便展开双臂,将她拥在了怀里。他拥得极紧,大掌在她背后沉沉摩挲,力道深而沉重,脸更是埋在她颈窝里久久不动。
夏芍愣住,“师兄,怎么了?”
徐天胤的情绪不对,他不至于被她在门外关了五分钟就憋屈成这样。
“师兄?”夏芍试探着询问,感受着颈窝里男人灼烫的呼吸,他的情绪波动如此ji烈,记忆中除了提起他父母的时候,和当初与徐彦绍一家闹翻的时候,他再没有过这样受伤的情绪。这情绪令夏芍有些不安,“出什么事了?”
或许是感觉到她的不安,男人的身子微微僵直,随即摇了摇头,从她的颈窝里抬起脸来,呼吸着走廊上的空气。
走廊上灯光暖黄,照得人暖融融的,男人的眸底却血丝如网。他依旧抱着女子,不让她瞧见,直到深呼吸过几回,闭了闭眼,待睁开眼时,神色清明,这才摇头道:“没事,回宴会厅吧。”
他声音如往常般冷,夏芍的目光却停留在他脸上,不太信,“真的没事?”
“没事。”仿佛怕她不信,他专心打量她换好的红色礼服。
这时,一名服务人员从宴会大厅处走了过来,一见两人便道:“徐将军,夏小姐,该去给宾客敬酒了。”
“好,知道了。”夏芍应了一声,便看向徐天胤,牵起他的手。徐天胤的手指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快到让注意力正放在他脸上的夏芍并没有发现,“那走吧。”
夏芍是不信徐天胤没事的,她总觉得他情绪不对劲,宾客们还在等着,敬酒过后,还有贺礼要收点,事情多着,她打算忙完了今晚,回去后再好好问他。
两人牵着手,如同离开的时候,再度回到宴会大厅的时候,宴席气氛正浓。
今晚并非婚礼,夏芍没穿传统婚服,只穿了身得体的红色礼服,发饰颈饰也换了换,进门时仍令人惊艳了一把。夏芍眉眼含笑,笑吟吟立在徐天胤身旁,正缓和了他的孤冷漠然,瞧着正是天生一对的璧偶。
敬酒之前,徐康国依礼要上台再讲一番话,正当他上台的时候,夏芍笑着给后头的人使了个眼色,服务人员恭敬地递上了两封信纸。那上头明显写着字,宾客们一愣,都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徐康国在台上也愣了,准备好的讲话都忘了讲。
这不是事先说好的程序。
夏芍却笑吟吟将信纸递了出去,道:“老爷子,这是我们们两人的申请书。”
申请书?
“您老不是说了么,您那年代不流行订婚,让我们们两人写封申请书,您老签字批准就成了。这不,我们们写了,求签字,求批准。”夏芍笑得眉眼弯弯,把徐康国都给闹懵了。
这事只有李娟知道,因为她要给女儿准备订婚典礼上用的东西,这两封申请书是女儿特别交代的,她当时好奇,便问了问。但除了李娟,这事连夏志元都不知道,徐家人就更不用说了。
徐彦英噗嗤一笑,老爷子是说过这话,她打电话跟夏芍说的,这都大半年前的事了,她竟记得?
徐康国怔愣过后,似也想起自己是曾说过这话,不由一笑,随即威严地板起脸来,一副领导人的姿态,“是吗?拿来我瞧瞧。写得不标准,不真挚,我不批准。”
这时候,宾客们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应景儿地笑了笑。这里面的人,绝大多数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那年代结婚是要向领导写申请的,只不过这么多年了,那个朴实的年代,大多被埋藏在心底,没想到今晚会重温一回,有些人不由内心感慨,望着台上。
徐康国接过两封申请书,老人目光一亮,呵呵一笑。两封申请书,一封字迹冷厉,婉转处透着锋利,一封则字迹娟秀,可婉转处颇具力道,藏锋敛颖。两个人都写得一手好字,格式和内容也正是那个年代人深记和怀念的。
某某单位,从事什么工作,经何人介绍,相识恋爱,感情真挚,申请结婚,请予以批准。后头申请人和年月日都标注得清楚。
老人呵呵一笑,这两个孩子!
宴会厅里宾客们可是很少见徐康国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不由震动,看来老爷子还真是对夏芍这孙媳妇满yi得不得了。
“笔!”徐康国看向台下,夏芍笑着递过笔来。
台下气氛又是一阵震动,还真签?
这年代,有了结婚证书,像这样签字的文书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但是老爷子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亲笔批准两人的婚事,哪里能是民政局的结婚证书能比的?这要是放到旧社会,简直跟圣旨差不多了。夏芍只要留着这封老爷子亲笔签署的申请书,以后在徐家,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孙长媳,谁也夺不走她的地位!
当然,在见识了夏芍的人脉之后,在场的人也几乎没人认为徐家在选择孙媳的事情上,还会考虑别人。不过,夏芍手里有这东西,若是徐家有对她不满的人,这确实是个约束。
但夏芍在这件事上,还真的没有这些宾客们所想的心思,她这回只是单纯逗老爷子开学罢了。至于约束徐家人?现在只怕借给徐家二房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挑事了。
宾客们各含心思,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台上正笑着低头签名的老爷子,谁也没有注意到,辉煌的灯光里,孤冷漠然的男人深深望着两封申请书,眸底似有痛楚闪过,只是一瞬,当身旁女子望来的时候,他已神态如常。只是当老人签好名字,将申请书递来的时候,男人收起,贴紧胸口的口袋装好,手掌轻轻抚上,像抚在心口
这件余兴节目后,徐天胤和夏芍才开始挨个桌给宾客们敬酒。今晚来的政界要员姜秦两系的都有,夏芍来到京城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员。借着敬酒的时候,她也认识了不少人,对于她这徐家的准孙媳,众人态度都很客气。没人在席间提夏芍风水大师的身份,只是有意交好,赞扬之词颇多。
作为姜秦两系的首席,徐天胤和夏芍最先敬的便是秦驰誉和姜山这桌。这两位夏芍都是头一次相见,秦驰誉老人看起来性情比较乐呵,秦瀚霖那性子八成是遗传自老人,相反的,秦瀚霖的父亲秦岸明则是个很沉稳的人,戴着眼镜,文人气质,但看人颇有威严。夏芍一见,便在内心叹了叹,这样的家庭,以张汝蔓的性情,确实不太适合。
至于姜系的首脑姜山,性情竟出人意料的爽朗,笑起来满大厅都能听见。夏芍跟姜系是有过节的,哪怕姜系不知前段时间的计谋是被夏芍看破,王家和夏芍的过节他们也应该知道。王家的覆灭令姜系力量大损,按理说见到夏芍,姜山不应该太热络,但他却看起来像是两方之间没发生过不愉快,直赞夏芍年轻有为。
夏芍身为风水大师,此人是忠是奸,自然一看便明。
但今晚,夏芍一眼还真有点看不明白。
姜山的体格骨相,绝非富贵之相!
此人削瘦,相貌难登大雅之堂,属贫寒格局,可是此人竟贵为委员,身居高位,姜系首脑!
夏芍不需要去看姜山的八字,推演其命理是否有大贵格局。一个人的面相往往反映出八字的信息,八字贵格的人,面相也贵,这是不会变的。可是姜山的面相,绝不是大贵之人,甚至是贫贱之相!
这怎么回事?
夏芍轻轻挑眉,借着与姜山谈笑的时候,不由细看。这一看,才发现其眉浓,眼带三角。
相学云:眼为君,眉为臣。眉浓之人多性情爽朗,人缘好,但姜山的眉浓而窄,藏神于双眼之中,一看便是心机颇深之辈。他的眼是典型的三角眼,而且还是标准的三白眼。
所谓三白眼,是指瞳仁很靠上或者很靠下,一双眼睛给人的第一印象,三面的眼白很多。而三白眼在相学里分三角、圆形、神露、桃花带醉等等,但从大的方面来说,只分上三白,和下三白。瞳仁比较靠上,露出下面眼白的人便是下三白,姜山的眼属于典型的三角下三白。
这类人,通常个性豪迈,喜欢驾驭他人,自我意识强,为人颇有计谋。若心存善念,则是军师一类的人物,可若心存恶念,必定阴险狡诈。但无论是善是恶,都是比较容易出人头地的类型。
可是,即便如此,仅凭眉眼的格局,改变不了姜山的骨相,此人不该身居高位才是
夏芍难得有看不透的时候,但她表情自然,敬罢这桌,便和徐天胤一起敬下一桌了。
只是往下桌敬酒的时候,夏芍仍想着这件事,便抬眸往那边桌上扫了一眼。这一扫,正见姜山转过头来看向这边。他的席位背对后头,转头间身子竟动都没动。
夏芍一惊,眼一眯——狮子回头格?
所谓狮子回头,即身不动头可转,此乃大贵之相!
这种大贵之相,拥有的人很少,历史上几乎没有见过。夏芍只听说过建国年代,一位将帅有过此相,只不过因为太少见,她当时听师父说起也只是当故事听听,没想到今晚能亲眼所见。
怪不得,如此体相,竟能身居高位。原来天机在此。这大贵之相天下少有,已不是本身的体相面相能阻碍得了,所以,姜系繁荣至此,大势所趋。
只不过
夏芍眸一垂,若在没看见姜山前,她还觉得秦姜两系争斗,为的不过是各自利益,不能以善恶论。但今晚见到姜山之后,她势必是要帮着秦系了。
政治博弈,派系争斗,虽然不能说秦系的人就一定是善,姜系就一定是恶,大家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利益争取。但若从上位者的角度来说,一个心存善念的上位者,将来为国为民,自然要好过一个心存恶念的人。夏芍之前与姜系的过节,虽然不乏算计,但从不以此来断定姜系的首脑为人如何,但今晚见到姜山,仅凭他那双眼睛,她就知道,此人奸诡,器量不大,未必适合身居上位。
他若上位,曾经与他争斗过的人,势必没有好下场!
心里做了这决定的时候,夏芍手头上敬酒的事还在进行,敬过了这些军政要员,她便和徐天胤两人来到了朋友的席上。
最先敬的自然是唐宗伯一桌。
唐宗伯一桌坐在女方席位的最前头,见徐天胤和夏芍走过来,都纷纷站了起来,举杯祝贺。
“今晚真美!”罗月娥笑着赞道,问夏芍,“怎么样?我的设计师用着还称心吧?”
夏芍今晚的礼服以及父母的礼服都出自罗月娥公司设计师的手笔,这位设计师在英国时尚界很有名气,当初在香港读书的时候,夏芍出席发布会和舞会的礼服,罗月娥就给她张罗了,这次的喜事,自然不能放过。
“lara已经是最熟悉我的设计师了,出自她手里的礼服,我当然满yi。”夏芍一笑,没谢罗月娥,免得她又要怪她客气。
“你穿这身就是活招牌,免费给我们们公司宣传了。”罗月娥却一点儿也不跟夏芍客气,当即便喜气盈盈地道。直到陈达在旁边咳了声,拉了拉她,她才想起今晚是订婚典礼,不好说这些,赶紧举杯祝贺,“我给你挑的贺礼,你一会儿可得看看,保准你喜欢!”
夏芍笑着点点头,这时,老伯顿、亚当和黎良骏三人向她敬酒,她便举杯轻抿了一口。
抬眼见,正望见龚沐云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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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明早八点把这章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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