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你再别带着小明瞎捉摸啊,那野鸡蛋都臭了,还烤啥,小明吃了肚子疼,看你银环嫂子到时候揍你。”
到了农庄,王素素看着妹妹领着小胖子到处生火鼓捣,就皱着眉头呵斥道。
村里的小娃子们虽说都各回各家吃晌午饭了,但这两个家伙还是不老实,把学校里野鸡窝里剩的野鸡蛋拿了回来,说要烤了吃。
“姐姐,你不懂,这个是毛鸡蛋,它们没孵出小鸡来,可不是臭了。”小丫头歪歪脑袋,嘿嘿一笑,和小胖子一人拿着一个跑到农庄后边再次鼓捣起来。
“阿凌,你去看看啊,怎么能让他们瞎玩。”
王素素抱着儿子管不了妹妹,对陈凌焦急的说道。
陈凌还在和梁越民一家子说话,拄着铁锹站在水渠旁看鱼,听到媳妇喊他,就转过头笑笑,“不管他们,吃坏了肚子也别让爹给他们俩抓药,带到县医院给他们洗洗肠子去。”
玩得兴起的两个小东西一听这话愣住了,怔在原地,王真真更是气得跺脚,嘴巴都噘了老高。
“臭姐夫,我给你拼了。”
她气呼呼的大嚷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了过来,赫然是拿着架势要与陈凌打一架。
陈凌哈哈一笑,伸手按住她小脑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天气热,那毛鸡蛋你们烤着玩可以,可别自己吃,不然吃坏肚子,你看我带不带你洗肠子去。”
“爹,娘”
小丫头没了办法,向王存业两人求助。
“你别喊我们,就按你姐夫说的,这么不听话,到时候吃坏了事你爹也不管你,就带你洗肠子。”
高秀兰绷着脸斜着眼睛瞥她。
王真真顿时泄气,气鼓鼓的转身就走:“你们真烦。”
然后领着小胖子继续烤那两个毛鸡蛋。
野鸡蛋不大,没孵化出来的毛鸡蛋就更小了,两人翻来覆去的烤着,味道真是臭熏熏的带着一股子湖味儿,自己闻着就不太想吃了,哪还用别人劝他们。
最后拿着喂狗,连小黄狗都不吃,跑去喂鹞子,鹞子傲然的挺着胸脯转过身,在鹰杠子上只留给他们一个屁股,让大人们看了大笑不已。
不过两个小家伙把烤焦的毛鸡蛋丢在鸡群中后,倒是让那些鸡一阵勐啄。
“好家伙,大鸡吃小鸡。”
秦容先老两口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鸡吃同类。
“这很正常,有的大公鸡惹急了,能把同类的肠子啄出来全部吃掉。”
陈凌说道。
“嗯,咱们家里的鸡太野了,最近我去捡鸡蛋都得漫山遍野的找,这些家伙尽往那些犄角旮旯里边下蛋,要不是有狗,找出来还真得费老鼻子劲。”
王存业这时看向女婿说道:“这两天收拾收拾,不行就到处垒上几处鸡窝,让鸡往窝里下蛋得了,整天漫山遍野的下蛋也不是个事啊。”
“也行,这两天我收拾收拾,外边石头多得是,鸡窝好垒。”
老丈人发话了,陈凌自然不会不答应,而且现在自己家的这些鸡有多野那就不用说了。
当初在村里住着的时候,这群鸡就是别人家土鸡不敢惹的土霸王。
现在整天在山上跑,完全释放了天性,那真是比野鸡还要野。
在几只大公鸡的带领下,它们还越跑越远。
反正有狗护着,它们也不担心遇到危险。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从北山绕道跑到西山,去西山上的枫树林中找吃的。
想下蛋了,也是随便找个草丛就把蛋下了。
这样以来,捡鸡蛋的时候就相当的麻烦,尽管有狗带着找,不会有啥遗漏,但这些鸡太能挑地方,真就是哪里隐蔽往哪里下蛋,捡个鸡蛋而已,费劲得很。
遇到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搭几个鸡窝比较好。
这样以来,鸡也有了固定的下蛋位置,每天从鸡窝捡蛋就行。
搭鸡窝也很简单。
在大树底下用石头垒个小窝,铺点麦秸啥的就算完事。
再不济,搭一块石板给鸡遮风挡雨,这也不费事。
有两只狗在,鹞子也在,不用担心有啥野东西下山过来偷鸡蛋。
遇到刮风下雨,鸡不用跑回鸡舍,也有临时避雨的地方。
挺好。
至于让母鸡们在新设的鸡窝里边安心下蛋,那也不难。
无非就是往鸡窝放几颗“引窝蛋”而已。
这个没啥高明的,乡下只要养过鸡都懂怎么做。
不然母鸡下蛋前,看到窝里没蛋了,它就知道自己下的蛋被拿了,下次就不往这个窝里下蛋了,会选择更为隐蔽的地方。
但只要留上一两枚鸡蛋,甚至哪怕是放两个白色的乒乓球,它们也会以为自己的蛋没丢,会继续在这个窝里下蛋。
这就跟野鸡、野鸭也是一样的道理。
它们不识数。
只有窝里空空的时候,才会发觉到不对劲。
所以在水边芦苇丛,或者田野山上的哪个地方发现野鸡窝、野鸭窝,大家都不会把里边的蛋拿干净,都要留下两三枚“引窝蛋”。
能连着去收好几次。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给鸡建房子呀,叔叔,我最会建房子了,六妮儿哥哥家的那些小猪住的石头房子就是我建的”
小胖子听完陈凌所说,举着手大叫请缨。
梁越民瞥了眼表现欲很强的儿子,说道:“你想给鸡建房子就去吧,我们都饿了,要吃饭的。”
“啊?那我也还是吃完饭再去吧。”
小胖子机灵得很,听说要吃饭,立刻变了口风。
陈凌听了便笑道:“刚入秋,现在天气还比较热,建了鸡窝后,引窝蛋不能用鸡蛋,不然超过一星期就坏掉了,我们待会吃完饭得用鸡蛋壳做些假鸡蛋留着备用。”
“哇,假鸡蛋,我最会做假鸡蛋了,叔叔你交给我,我肯定给你做的漂漂亮亮的”
小胖子连假鸡蛋是啥都不知道,听完就立刻举着手嚷嚷。
“呸,小明你跟谁学的,净会说大话。”
梁红玉说着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就是,这瞎话张嘴就来,该打。”秦容先也给了孙子个脑瓜崩。
小胖子捂着脑袋嘿嘿笑。
他哪里是说大话,分明是听着好玩,想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吃了午饭。
众人就开始准备搭建鸡窝了。
鸡窝不用太高,三十公分左右就行,就是选位置的时候。
在山上还是要选些有缓一点斜坡的位置,这样下雨的时候,鸡窝不至于有积水被淹掉。
在山上找了一处好点的位置,在树下搭建了一排的鸡窝。
零星的几个,四散分布在各处,歪歪扭扭的,是王真真和小胖子的杰作。
人多力量大,到了下午四点左右,鸡窝就建好了,铺上麦秸,假鸡蛋也放了进去。
“小明啊,来叔叔家老是干活,你以后可别不敢来了。”
陈凌看着小胖子在地上跪着,玩得满身是泥巴,鼻涕都快流到嘴巴里了也顾不得擦,还吭哧吭哧的拿着泥巴到处爬。
“不会的,我最喜欢帮叔叔干活了,叔叔你尽管使唤我,不用客气。”
小胖子摇摇头,举着手里的泥巴道:“叔叔你看,这是我造的手枪,以后睿睿大了,你拿给他玩。”
柳银环看了哭笑不得,走过去给他擦了擦鼻涕:“你这叫手枪啊,这难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条小狗拉的粑粑。”
秦容先三人也跟着笑话他。
一家人来到陈凌这里,每次都是欢乐得很,连干点啥活儿也全都跟玩一样,充满了乐趣。
到了晚上该走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呢。
陈凌让他们晚上留下来吧,却听梁越民说他们接下来要去乡里了,既然回家了,怎么也要去柳银环家住两天的。
还是等赵大海他们过来的时候,他们再来吧。
只不过赵大海他们还没等来,次日省台和市台的记者,就全部赶到了。
这家伙,来的还真不慢。
甚至陈凌还没来得及夜探水库呢,他们就过来了。
来就来吧,反正就算他们不来,老鳖的事迹以及相片啥的早就传出去了。
毕竟这阵子来的那么些人里,总会有人携带相机的。
现在也不过就是上了电视台而已。
陈凌对此表示无所谓,也不在意。
这事儿和水库的不明生物一起报道出去,无非就又是一个有关水怪的未解之谜和啥啥传奇故事罢了。
等王来顺来叫他的时候,他也麻利得很,换了身干净衣裳就去了,领着这两拨记者在水库周围来回逛了逛就算完事了。
自顾自的和大坝上的一些闲人和来这边卖东西的小摊贩聊了起来,问了问情况,就买了点瓜子,磕着瓜子看热闹。
剩下记者们从早晨等到中午,抓拍蒜头它们显露踪迹时候的画面。
除了扛摄像机的几位,这些记者大多数都是年轻姑娘。
拍老鳖的时候大呼小叫,拍完老鳖了,看到水沟里有鳝鱼产崽儿,飘着一堆鳝鱼苗,又是一阵大呼小叫,还找到陈凌身边各种追问。
问啥这黄鳝的鱼苗为啥是黑色的,为什么这么多条要聚在一起呢,为什么它们要藏在水沟边的石头下呢
这帮年轻的女孩儿当真是叽叽喳喳的问个没完,小栗子嘴里的问题都没她们多,吵得陈凌额头青筋乱跳,一阵脑壳疼。
这也不是采访的时间了,又不用他来上镜。
陈凌懒得啥问题都去回答她们,从路旁抓了两三个看热闹的半大小子,让他们过来陪这些姑娘们去玩吧闹吧。
这些半大小子十六七的年纪,都还没讨媳妇,但也差不多都知道一点男女之事了,先前一直跟前他们后边,盯着这些年轻漂亮的记者勐瞧勐看,觉得人家漂亮又洋气,舍不得走开。
现在呢,被陈凌这一抓过来,倒立马变得紧张起来,一个个面红耳赤,舌头都打了结似的,别说跟人说话了,连抬头看人都没胆子看。
倒是把女记者们逗得嘻嘻哈哈,那些摄像的男同志则是善意的安慰他们别紧张,缓了好一阵,陈凌又给抓过来几个半大小子,人多了胆气壮了,这才你推我搡的稍微放开了一点。
他们面上紧张,心里却都是暗自激动高兴,也很感谢陈凌给他们机会,连夸他是大好人。
接下来,他们就替了陈凌的工作,领着人到处转。
都是村里长大的男娃娃,虽然在年轻记者们的十万个为什么之下,很多情况的因由说不上来个一二三四来,但大多数玩意儿都见识过,也都玩过,一个个争相表现起来,倒是一阵热闹。
只是在村里转完,在村外转的,难免又把话题扯回到陈凌身上来。
尤其是几个省台的女记者,对他颇感兴趣,一直在追问。
“富贵哥早就成家了,今年儿子都有了,嗯,俺想想,他家娃好像是六月初一生的吧,现在应该快两个月大了。”
一个半大小子抠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道。
他们对陈凌还是比较佩服的,平日里没见到他特意去干什么事,钱就唰唰的赚起来了,私下里长辈们都说人家那赚钱都是玩出来的。
听说连养出来的狗都有人出天价要买。
以前随便捞两条鳝鱼都有人给两千块。
总之很厉害就是了。
可惜他们都没那个本事,看不懂,也学不会。
“啊?陈大哥都结婚了啊,我看着他还那么年轻”
一个女记者说着说着,脸上已经布满了失望。
让市台的女记者看了,全都嘻嘻哈哈的暗笑不止,她们去年来过陈王庄这边,是认识陈凌的,还买过他家的狼肉。
这时候,都调侃省台的那个女记者。
说她别是看上人家了吧。
“看上了咋了?就算看上也没用啊,人家儿子都有了。”
这位女同志倒是很大方的承认了,只是非常失望与可惜,“真是的,结婚那么早干嘛?”
陈凌本身的长相就不差,虽然打扮朴素,但白白净净的,比庄稼汉子干净得多,加上日月洞天在身,气质虽不突出,但自有一股沉静自然的味道,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和他在一块待着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有年轻的女孩对他看上眼也属于正常的事。
“欢欢,你看,又一个跟你一样的。”
“你去年刚来的时候,是不是也发痴来着?”
市台这边的记者,开起了其中一个女孩儿的玩笑。
对方听了吓得赶紧摆手:“没有,我没有,我年底还要结婚的,你们可不能瞎说。”
一伙人听了哈哈大笑着,省台的记者听到他们谈话,就追问起来去年的事,听说这边还打过狼,以及陈凌家还有能猎狼的两条非常凶勐的猎狗,就大为心动。
连几位男同志听了也非常感兴趣。
就纷纷出言让村里的半大小子们,领着他们去陈凌家的农庄看看,反正逛着玩嘛,去哪儿都一样,怎么就不能挑一个听着就好玩的地方呢。
陈凌这时候呢,正趁着下午稍微凉快的天气,和老丈人一块,在菜园子给白菜间苗。
看到这一大帮记者找过来,整个人都懵圈了,他都让人带着他们到处去逛了,怎么又找到他这儿来了?
他哪里知道,要是他现在还没成家的话,一准儿会成为这些女孩儿眼里的香饽饽,唐僧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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