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褚昌柏的话,岑婧也顾不得许多,欲要开口争论,一旁的蒋蕙兰眼疾手快拉住岑婧,示意她不要说话,以免惹到了这位褚二爷。
虽说她和秋敏是自幼玩大的好朋友,可褚昌柏不一定买她的账啊,她也是不敢触这位爷的霉头的,而且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事波及蒋家。
岑念念意识到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毕竟事情源头是因为自己,她虚抓住褚昌柏的衣袖,语气虚弱,低声说着:“昌柏,我头晕。”
到了这会儿,岑念念是真的有些头晕,早饭没吃多少,这会快到中午,跟着秋敏招待客人又是滴水未进,又不像往常一样会午睡一小会,身体还没养好,也确实有些吃不消。
褚昌柏低头看岑念念的脸色不太好,白皙的额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的汗珠,她身体有多不好他是知道的,本来就是小心翼翼地调理着,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
心疼多于生气,褚昌柏把心里的气压下,将岑念念打横抱起,对着后面的副官林策:“去找大夫。”
“念念怎么了?”秋敏也有些急了。
“她有些不舒服,大嫂,我们先回轩然居了。”褚昌柏抬腿就走,不多看身后的岑婧一眼,不过是个蒋家四夫人,他还尚未放在眼里,岑家本家来了人又怎样?他们做的事情,怕是也不敢让小丫头知道吧。
大夫给把过脉,说是有些气血不足,开了些补气血的药,让静养着。岑念念吃了碗红枣薏米粥,又喝了药,就睡了过去。
褚昌柏并未像往常一样去军营,而是对林策交代了几句,就脱了衣服陪岑念念睡起午觉。
岑念念是快吃晚饭的时候才醒过来的,一天之内两次在褚昌柏怀里醒来,这感觉让她有些难以言喻。
褚昌柏将下巴压在岑念念肩上,语气淡淡:“今天看到你姑姑来,我就成了二爷,从前竟不知道你对我有这么生分。”
“你生气啦。”岑念念转过头看他:“那我从前还不知道你这么小心眼呢?”知道他现在没那么生气,岑念念的胆子回来,倒也不怕了。
“在我身边,你就这么不情愿?”褚昌柏有些不满,这个小没良心的,枉费自己对她花了这么多心思,这简直是只小白眼狼,翻脸比翻书还快。
“也不是,可你今天看起来好吓人的。”一觉睡醒,岑念念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都没了,对着褚昌柏,也没那么犯怵,“我说真的,感觉大家都好怕你。”
“那你呢?不怕我?”褚昌柏倒是难得有耐心听她说完。
“你不生气的时候我就不怕啊,说不定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岑念念觉得褚昌柏还是挺好的,起码除了初见时的恐怖,后面对她简直不要太好。
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他是被人下了药才那样吧,那事要是搁她她也不开心啊,而且这事也是不可控因素嘛,所以失身给他,除了刚开始时的愤恨,到了现在她也没有多想记恨他。
毕竟是他把她从土匪窝里带出来,否则她根本不能想象自己的处境,那些人可不会怜香惜玉,她还记得那个想要占她便宜的瘦子,想想那土匪窝里那些人……岑念念此时还是很庆幸的。
至于手段狠,那褚昌柏是以后要做元帅的人,没个气势没个手段震慑众人,还怎么服众怎么立足?
大概是念着褚昌柏的好,岑念念觉得她是可以理解他的。
“恩,其实还是有一句更贴切你的。”听了岑念念的解释,褚昌柏的心情好了很多,还是有心情逗弄她的。
“什么?”
“死猪不怕开水烫。”褚昌柏声音里含着明显的笑意。
岑念念:……
简直不要脸!她还在心里夸他了呢!她就不该问!褚昌柏这货能说她什么好话?!
岑念念这边不住感慨人生无常,上天非要把她这样一个天真无邪如花似玉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蹉跎成一个饱受沧桑心怀怨念的怨妇。
而岑婧这边则是被面色不善的大姑子拉着心神不宁地回到了蒋家。
“你别去招惹褚二爷!”蒋蕙兰的语气说不上多好,语气中含着警告:“他不是蒋家能惹得起的,若是因为你连累了整个蒋家,别怪我差人直接送你回岑家!”
蒋蕙兰不是很喜欢这个岑婧,要不是当年二叔非要给四弟定下这门亲事,老太太也不会让她进门。
同样是岑家的人,可岑念念却是比她让人顺眼多了,这岑婧处处算计滴水不漏的性格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每天都要出些幺蛾子,她当初就应该死拦着不让她进门。
看着大姑子的神情不对,岑婧心有不满,却没敢开口反驳,打她一进门这位大姑子就不喜欢她,虽然是外嫁了的闺女,可架不住人家是蒋氏一脉本家唯一的大小姐,又是长女。
她嫁的蒋四爷虽说排行第四,可却是蒋家二房的妾室所生,蒋家不缺儿子,正房里大有成就的更不少,根本说不上话。
从前也是这样,可丈夫只会说让她道歉,说肯定是她的不是,久了就厌倦了,每天不着家在外找女人,更是引得婆婆愈加不喜欢她,下面还有一个常挑她刺的姑子,没有子嗣,她在蒋家的生活也越来越艰难,如今唯有一个娘家可以去依靠。
等大姑子教训完了,岑婧连忙收拾东西回了岑家,打算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大伯,让大伯去想办法。
“以后不许再叫我‘二爷’,太生疏,我不喜欢。”褚昌柏虽然心情好了很多,但还是没有忘记要纠正岑念念之前的错误行为。
岑念念有些无奈地回答:“知道了。”
秋敏担心了一下午,从前他们只是想着只要昌柏喜欢就好,可如今念念的家人都找上门了,今天只是岑婧,明天或许就是岑家老爷子。
褚家霸据一方权利滔天,区区岑家自然不是问题,可若是和岑家起了冲突,伤到岑家人,念念心里难免会怨恨昌柏,伤了两人的感情,这问题不可谓不大。
秋敏想想或许这两天岑家就会来人,干脆去库房翻出不少上好的茶叶酒水还有一些首饰布料送给岑家的人,因此褚昌珉一回来就看到秋敏站在大厅,指挥着一群下人给堂屋里摆着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呢?把这些都翻出来干嘛?”褚昌珉拿起一瓶上了年份的白酒,这还是三年前他好友送的,这几年身体不好,秋敏硬是逼着他戒了酒。
“放下放下,你放下。”秋敏急忙跑过来拿走他手上的酒,“这可不是给你喝的。”
“那你今天翻出来这么些东西是要干什么?”褚昌珉摸摸鼻尖,无奈地看着离他远去的酒,从前他是个嗜酒的,这被逼着戒了好几年还是舍不下。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秋敏拉着褚昌珉进了里屋,把事情都给他说了一遍。
“昌柏那个性子无所顾忌,你不知道今天岑婧的脸色难看极了,明天要是岑家老爷子来了,就这样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呢?”秋敏有些担忧地说到,“我就担心念念因为这事和昌柏有了什么隔阂。”
褚昌珉倒没什么担心:“昌柏是个有分寸的,那念念他爹和岑家人几十年不联系,这孙女认不认得回来还另说呢,昌柏也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这才不顾忌岑家的。”
秋敏平静下来细细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念念她爹出了事,岑家早不来晚不来找,偏偏这个时候才找,有什么目的还另说呢。可是念念又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你也别太担心,就让昌柏自己解决,他也不是小孩子。再说了,他自己的媳妇还要我们帮他娶不成?”褚昌珉安慰着秋敏。昌柏毕竟已经二十八了,他们也不好太插手。
秋敏站起身,神色好转不少:“也是,那我先让人把东西再放回库房吧。”随即就走了出去,安排下人再将东西放回去。
褚昌珉满脸黑线,说风就是雨的性格这么多年还是不变,可怜他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的酒又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再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