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在关外的生存的那段日子,也算是得了历练,现在的他,心思倒是没有那么一根筋了,想事情也深了一些。 壹百~万\小!说 ·1k要a ns看
朱厚照不由深思起这礼部给出来对琪琪格的封赏,这样的结果,不外乎等于是大明册封了一个异姓的郡王……
当然,大明也并非没有这样的先例,譬如朝鲜、安南,大抵就是如此,可是这朝鲜和安南,毕竟是有自己的土地和人口的,可这鞑靼汗女,算起来,不过只是俘虏罢了。
朱厚照对此,倒是谨慎了起来,却是抬眼看向了费宏,道:“费师傅以为呢?”
册封制典之事,便绕不过礼部尚书费宏了。
费宏出班,沉吟道:“臣以为,鞑靼乃大明心腹大患也,怎样重视都不为过。”
果然是老干部级别的,短短的一句话,却是切中了要害。
不错,历来大明的敌人都来自于北方,想要解决北方的问题,就免不了要对鞑靼人进行分化,而分化最好的办法,在朝廷现在的决策看来,就是册封琪琪格。
朱厚照算是了解鞑靼人的,在那关外,跟这关内的很多风俗是很不一样的,其中的一个,就是蒙古人的女性地位很高!
说到琪琪格的身份,确实极为特殊,甚至成为未来分化蒙古的关键,朱厚照想了想,虽然觉得对琪琪格的封赏有点过高,但从大局来看,似乎也觉得颇为合算的,便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就按这么办吧。一百~万\小!说 w ww·”
说罢,朱厚照打起了精神,一副贤君之相的样子,环顾了众人一眼,道:“诸卿,以为如何呢?”
于是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虽然李东阳表态,礼部尚书也有所表态,不过也有人认为恩荣太厚了,朵颜部的花当也不过是个羁縻卫都指挥使呢,海西女真的首领亦不过是指挥使,至于南方的各部头人,不过是土司。
一些御史和清流,似乎跃跃欲试,想要提一些自己的意见。
叶春秋将这些统统看在眼里,心里想,这样的大事,若是有人反对,极有可能会被搁置下来,而一旦被搁置,后面的事情的不确定性就更大了。
李东阳确实送给了自己一份大礼,这份大礼的意义在于,叶春秋有了琪琪格这一个金帐夫人作为底牌,往后在大漠,完全可以有很大的一番作为。一百~万\小!说 ·
“陛下……”
此时,已有人站了出来,这人乃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叶春秋对他有些印象,此人乃是左都御史的副手,是都察院的二三号人物,他若是提出什么,势必会有许多人附和。
而一旦反对的人出现,这个搁置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毕竟就算李东阳在朝堂上,位高权重,可这庙堂也未必就是李东阳一人说了算的。
朝中的利益相互交织,极为复杂,左副都御史的背后未必就没有人暗中授意,某些朝中的大佬,若是有着跟随自己利益的想法,明面上不敢反对李公的决策,却往往会授意一些人暗中来反对。
朱厚照看着那人,正待要脱口而出:“爱卿有什么要说?”
只是朱厚照刚刚开口,突然,掌声起了。
却是叶春秋伸手鼓掌,啪啪啪啪啪啪……
呃……
这突如其来的掌声,立即让人会意了什么,那刘瑾站在一旁,想着之前的惊险,心里还在庆幸着自己逃过了一劫呢,一看叶春秋鼓掌,顿时想起了什么!
就算以前刘瑾多不喜叶春秋,可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这位镇国公,再说,往后说不定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呢!现在,也该是自己投桃报李的时候了,琪琪格的恩荣,不就是叶春秋的恩荣吗?
于是刘瑾二话不说,卷起袖子便开始热烈鼓掌,一面感动的样子,拉着尖锐的嗓音道:“陛下……圣明哪。”
啪啪啪啪啪……
于是……暖阁里的宦官,亦纷纷掌声响起。
李东阳面带微笑,伸出了手,啪啪啪几声。
杨廷和见李东阳鼓掌了,哪里还敢怠慢,也笑吟吟地伸出手。
阁老们的掌声也开始起了,其他人哪里还敢怠慢?于是掌声四起,经久不息。
那左副都御史本是想要仗义执言,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他觉得这件事应当缓一缓,所谓徐徐图之,没有必要这样下决定,只是这时候,当这掌声响起,他本是想要等一等,等掌声停了再说话,可是掌声如雷,经久不息,他抬眸看去,见这四周群臣,竟无一例外的鼓掌。
其实鼓掌的人,很多不过是凑热闹罢了,叶春秋起了头,刘瑾呼应,然后宦官们带起气氛。
等到李东阳诸人开始鼓掌,这时候,不鼓掌的人反而成了异类了!
古人们最在乎的是中庸之道,即是凡事都不能出格,所谓枪打出头鸟是也,所以即便觉得不妥的人,这时候见四周掌声起来,也不得不鼓掌起来,别人不停,自己当然也不能停,节奏带了起来,气氛热烈,手掌拍红了,也是在所不惜!
这左副都御史见此情景,顿时开始泄气了,因为自己显得已经成了一类,孤掌难鸣,似乎自己一下子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左副都御史略显尴尬后,却也不得不伸出了手,鼓掌起来。
经久不息的掌声犹如潮水一般,好不容易退去的时候,朱厚照犹如喝醉了酒一般,满面红光,眼眸也显得格外明亮,压了压手,才道:“诸卿的心意,朕已知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待诏房准备拟旨,礼部预备册封吧。”
若是以郡王之礼,这就是册封了,这和官员升迁的敕封是不一样的,所谓的册,便是册立的意思,有专门的礼仪,颁发金册和金印,其礼遇,和册封藩王差不多,一丁点都马虎不得。
于是众人轰然道:“遵旨。”
即便是那些心里有些反对的人,此刻也只好无奈地苦笑了,皇帝金口已开,君无戏言,再加上大多重臣的支持,他们再怎么想反对也难以再找到空子。